呼延峦岫淡淡道:“那就是想知道郑筠的消息了,你不是一早就就知道他要护送公主来大周么。”
林夕深知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也没什么意义。笑着给呼延峦岫斟了一杯茶,笑道:“你现在龙腾虎跃一般,身体可是全好了?”
呼延峦岫喝了口茶,点点头说道:“的确,托你的福。”
林夕叹息一声道:“可我怎么觉得你这语气好像是我欠了你账未还似的。”
呼延峦岫认同的盯着林夕说道:“还真是,你偷了我的心。”
气氛一瞬间尴尬到了极点。林夕的脸有些发白,继而又开始转红。她不敢看呼延峦岫,微微侧开了脸。
呼延峦岫很认真的继续说道:“别怕,我这次来不是找你还账的,我是来帮你达成心愿的。”
林夕挤出一丝笑,哑声说道:“别逗我了。”
呼延峦岫笑道:“不日后便可见分晓,等着吧,这个给你,想想怎么对。”
林夕见呼延峦岫留给他的是四个字‘赤月言吉'。
冬月十三,二殿下迎娶西林公主,三国观礼,这一次的规格自然要比三公主出嫁时要更隆重些。再者上次是嫁女儿,多多少少有些伤感,而如今是家里要添丁进口了,喜庆气儿自然是更足些。渠驭要到驿馆迎接新嫁娘,林夕她们这些女眷自是不必同去,他们都在嘉禧殿等着。一队新人到了殿前,然后内监宣布‘吉时已到',伴着长长的尾音,渠驭和可馨走上殿来依礼拜见帝后。帝后自是依次训示一番,然后皇帝封了渠驭恭亲王并赐了府邸,皇后将自己当年的陪嫁中的一对珍品赐给了可馨,是一对嵌八珍攒金簪。这样一来,基本上昭示了渠驭的太子地位,也隐预着皇后视渠驭如己出。然后二人在司礼内监的带领下去给祖宗祠堂进香。而大殿上的宴席在渠驭二人离开大殿时便宣布开席。众人齐齐举杯庆贺,帝后也是愉悦的很。
拜完祠堂后,可馨公主便被送到了二殿下在宫中的寝殿。此时依着习俗众女眷要去看一看新媳妇,未婚的沾些喜气,已婚的说些闺中秘话。说起来今天嘉禧殿中女眷可真是不少,不过真正敢去殿下宫里闹新娘子的除了皇家亲戚就是几位权臣的家眷。林夕一众人进了大殿绕过屏风,走到后殿,却见以郑筠为首站了好几个侍从在那里拦着。
郑筠今天未穿那武将胄甲,而是着了一身宝蓝色锦袍,头上束了碧玉冠。他本就生的儒雅,今日这装扮衬得他更如朗月当空一般。同来的几位未嫁女此时尽不敢直视于他。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年过四十的贤王妃笑道:“将军这是意欲何为?”
郑筠笑道:“今日我便不是什么冠军,只是公主的娘家人,诸位要想往前行,必是要过我这关。”
贤王妃笑道:“将军莫要说笑了,要论打架,我们可打不过你。”
郑筠笑道:“自然不是打架,筠只说四个字,如若有人能对出答案,筠自当让路不再阻拦。”
贤王妃笑着问众女道:“你们以为如何。”
文骊非干脆的说道:“这又有何惧!
林夕想到了那年她在大殿上弹奏的《怀古》,想来也只有这样爽利的性子才配得上那样有风骨的乐器。那日宴后不久,文家大小姐和廉家小姐都觅得了佳胥。文二小姐至今未嫁,不是没有媒人上门,而是她极有主见,绝不要盲婚哑嫁,而是要自己选郎君。
“这位姑娘,可是有异议?”
郑筠的声音把林夕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就见众女都望着她,林夕懵懂的摇头道:“未有异议,未有异议。”
郑筠望着她微微一笑,说道:“那筠便出题了,这四字为‘赤月言吉'!”
林夕一愣,心道,这不是呼延峦岫留给她的么,就听有人已经答道:“青月话别!”
贤王妃摆手道:“不好不好。”
又有人说道:“白昼诉情!”
“墨阳语利!”
林夕望着郑筠,有些将信将疑的答道:“夕山中土?”
众人皆不懂林夕说的是什么,那边郑筠笑道:“夕山中土不错。”
左将军之女奇道:“为何夕山中土不错,我倒是觉得白昼诉情更合意些。”
文骊非这时候说话了,“郡王这赤月言吉这四字莫不是意在拆解赫朋誩喆?”
郑筠道:“正是,所以唯有这位姑娘的多出串圭算是合意了。”
文骊非思衬道:“县主的这四字虽合了意,但并不佳,骊非……”
她的话还未说完,郑筠笑道:“所谓答题也不过是闹着玩,既然县主合了意,那诸位可向前行了。”说罢他和她身后的随从便让开了一条路。
林夕跟着众人往前走,终是忍不住回望了郑筠一眼,就见他已经大踏步的往前殿走去。林夕望着那背景竟生出了些遥不可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