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珠担心阿姐和岩儿的安危,什么都顾不得了,所幸一把攥住那笔杆,强行叫他停下。
勤王军为什么会入驻皇宫?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把我困在身边还不够吗!
少女的声音激愤,一双杏眼里,满满都是恨意,可却一拳打在了棉花絮子上。
裴寂就那样静静的瞧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波澜,看着她情绪崩溃,看着她流下愤恨的眼泪,残忍至极。
然后,他挑了挑眉,骤然松了握笔的手,往后靠上了椅背,他倒要看看,这次,她多久来央求自己。
少女眼看着他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突然扬手扔了那笔杆,随手抓起一旁的文书,也不管重不重要,用力撕了个粉碎。
李义内心一窒,那可是首辅大人通宵彻昼,这几日宵旰攻苦一直在处理的事。
可裴寂却依旧稳然不动,黑如墨海的眼眸,情绪莫辨,仍然是不闻不问。
魏云珠胸前起伏不平了几下,一直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眸,不安稳的眨了眨,泪光闪烁间,光芒还是暗淡了下去。
她的声音暗含哭腔,甚至有些颤抖:裴寂,你答应过我的,所以,是骗我的吗?
还是低头了,魏云珠实在瞧不起自己,可是阿姐和岩儿的安危,她不能不在意。
终于,男人扬起了阴森可怖的调子:只要郡主乖乖待在我身边,勤王军队,就只有一个职责,保护小天子和太后。
魏云珠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她扬起湿润的眸子,充斥着绝望,泪水无声流下,他总是有办法,叫自己不得不屈服于他。
恰巧,送饭的婢子到了。
这几日,魏云珠总是不肯好好用膳,仿佛在坚守着什么,故而,裴寂眸光落在外头已经摆放好的饭菜上,目光沉沉。
魏云珠立刻知晓,他的意图是什么,便迈着僵硬的步子,缓缓朝外走去,声音孤注一掷的发颤:服侍我用膳。
这话一出,不仅是容巧高兴,李义也是高兴的,毕竟,无论如何,总不能亏了身子,只要郡主愿意好好用膳,把身子养好了,一切总归能好起来的。
看着少女安安稳稳的用了膳,裴寂虽然仍然一言未发,可是神色已经柔和了不少,夜色将晚,他没有留宿,疾步离开了。
容巧搀扶着魏云珠起身,可是突然间,少女猛地推开她,跑到净手盆处,便抑制不住的呕吐起来。
容巧吓坏了,这就要喊郎中,却被魏云珠制止了。
容巧,我没事,不用寻郎中。
可是呢,刚刚吃的那点东西,基本上吐了个干净,恐怕是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用膳,一时吃点东西,反而不妥了。